大陸
2006
空空的“實驗三中”的班車上面,一如既往,最後只剩下司機周皓和蔣安雯兩個人了。兩年來,周皓總是按照接送的順序,最後一個把安雯老師送回家。這空盪的車廂,仿佛戀愛的場所,他們在學校以同事相稱,而在暗地里,卻已是一對心心相印的戀人。這是個秘密,兩個都曾離異過的人,在學校那個聖潔的場合里,在感情的處理上總是慎重而保守的。 而這一天,周皓決定在這個充當見證的車廂內,向安雯求婚。 周皓有個叫不懦的兒子,前妻在兒子三歲的時候提出離婚,並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消失。自此,周皓成了孤家寡人。好多年來,周皓不知該如何對兒子解釋媽媽的突然失蹤,他一直在隱瞞說媽媽突然調到外地去工作,外地很遠,媽媽很忙,他無法帶兒子去很遠的地方找很忙的媽媽,這個稀里糊塗的謊言持續至今。 安雯則很少提及自己的離婚經歷,這個經歷於自己大概有些恥辱,兩年前,明明是親妹妹蔣安欣搶走了丈夫,可這個“搶”字卻讓安雯有口難言,是搶嗎?可丈夫偏偏是自願的啊! 而今,兩塊原本不是一面鏡子上的碎片打算粘在一塊了,可周皓與兒子的謊言該如何收場呢? 善良的安雯最終決定以不懦“原裝”母親的身份打進周皓家庭內部。安雯的付出讓周皓感動不已。老百姓講:後媽養來養去,終究是給自己養個狼崽子。可安雯不但接受了這個“狼崽子”,還寧願冒充生母。安雯這個無私的舉動,讓周皓猛然間想到了《渴望》里的慧芳。 為了不讓不懦產生一絲懷疑,婚禮沒有舉行。當天,安雯帶著精心挑選的玩具,好象從幾千里外剛剛趕回來似的,為了這次“久別重逢”的場景,安雯曾對著鏡子練習了很多次表情。她要表演的逼真,這次與孩子久別重逢的會面,將決定自己今後與不懦的關系,以及奠定家庭重組後的幸福。 10歲的不懦面對著陌生的媽媽,他提出親媽媽一口。安雯興奮極了,她把自己的臉湊過去的時候,一口吐沫狠狠的砸在臉上。“你不是我媽媽!我媽媽的耳朵上有一個黑痣,你是個騙子!”這突如其來的打擊讓新夫婦徹底崩潰。精心設計的一切,被孩子無情的揭穿了。 故事該是一個溫情的開始,卻不知不覺中竟向悲情滑去…… 婚後,周皓的眼睛出現了間歇性視力低下,化驗的結果讓周皓大吃一驚——遺傳性小腦神經萎縮。這是一種比癌症還要可怕的疾病。它意味著三個月,或是半年,或是一年以後,周皓將癱瘓在床。堅強的周皓為新婚的妻子寫下一封信,之後開始加倍努力的工作掙錢,他明白,自己癱瘓是註定的事情,那個時候,自己將留下一個叛逆的兒子給妻子。安雯沒有義務去撫養自己的兒子。周皓決定多掙些錢留給兒子,留給可憐的安雯。 安雯也同時發現了丈夫的反常。他發現丈夫拼命的工作。她勸過丈夫不要過於辛苦,但無濟於事,她於是買了昂貴的補品,在丈夫每日出車前偷偷灑在丈夫的水杯中。可是安雯這個鬼鬼祟祟卻又善良的舉動,卻在這天被不懦看到,而就在這天,周皓發生了重大事故,再也沒有醒來。 周皓變成了植物人,而他蹊蹺的事故原因令所有人困惑。而有誰知道,小腦神經萎縮的發病症狀之一,正是自己無法控制自己的四肢,這就造成了周皓近乎鬼使神差的事故原因。 “你就是殺死我爸爸的凶手”——不懦對安雯大吼道,“我親眼看到你在爸爸的水杯里放了毒藥!”這個口號當然沒有將安雯告上法庭,卻讓這個善良的女人痛心疾首。她看到了丈夫留下的信,她知道了丈夫事故的真正原因,她痛哭不止,她不明白厄運為何突然降臨。醫院建議安雯將丈夫安樂,丈夫在信中希望安雯把孩子送往孤兒院。兩天後的一個晴朗的早晨,安雯接回了丈夫,並在床前擺上了玫瑰,她對著無法再開玩笑的丈夫說:自己將永遠讓玫瑰盛開,她對著怒視自己的“狼崽子”講:小子,從今天開始,你給我記住!不管你承不承認,我就是你的合法監護人! 不懦剛上六年級,他學習出色,更彈得一手不錯的鋼琴。周皓病前的願望曾希望他可以考取音樂附中。可眼下,周不懦已經沒有這個心氣兒了,他不明白怎麽會突然跑出一個討厭的假媽媽來,他要跟這個冒充的母親鬥爭到底,什麽監護人!什麽媽媽!他要打倒安雯,想盡一切手段,將她徹底趕出這個家。他管安雯叫騙子,他不再碰鋼琴,他絕不完成作業,這些都是他對於冒牌母親的抗掙!孩子告訴安雯這個家是自己和爸爸的家,安雯該是空氣,安雯接受了。從此,安雯真的變成了空氣,為了可以讓孩子緩解仇恨,她真的按照同孩子的約定從早到晚一言不發,只有在深夜,面對沉默的丈夫,她才可以吐露委屈,只可惜這個唯一的傾聽者是個聾子。 家庭窘困,安雯決定將丈夫留下的房子出租。 不懦的有一個古怪的鄰居,這是個近乎神秘的孤老太太。一個偶然的機會,不懦走進了她的房子。 安雯的房客是開著寶馬跑車來的,安雯不明白她怎麽會把寶馬開進居民樓里。年輕漂亮的屠英要安雯以後叫自己英子,並告訴她自己是在跟男人玩捉迷藏的游戲。屠英說自己厭倦了情感,累了,煩了。她想做一個平凡的人。安雯笑了,她告訴英子除了上帝,每個人都是平凡的人。安雯的話讓英子覺得頗有哲理。她似乎飽經風霜的告訴安雯,凡人都是自私的,也所以凡人不配擁有真正的愛情。 這天,男子漢一樣的不懦突然帶回家幾個彪形大漢,他自做主張賣掉了鋼琴。他告訴安雯,這是爸爸送給自己的,是屬於自己的財產,他要安雯無權過問此事。這一次,安雯真的沒有管,她眼睜睜的看著鋼琴被抬走,面對被“打劫”的場面,安雯無能為力,而在心底,安雯告訴自己:安雯啊,你絕不可以放棄! 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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