匈牙利 / 德國 / 瑞士
1994
“片長七小時卻每一分鐘皆雷霆萬鈞,引人入勝。但願在我有生之年,年年都重看一遍。”——蘇珊‧桑塔格 開場八分鐘的推軌鏡頭,已道出此片的史詩氣魄。牛群從牛棚涌出,攝影機隔著一列破舊的農居追蹤,有趣的是牠們一路盲目前沖,一路還試圖交配。塔可夫斯基式的畫面,卻是教人屏息的典型塔爾風格,妙筆一揮預告一個集體農場如何走向滅亡。故事始於傳聞已死的騙子重臨村子,他要騙走農場收入 ,卻給村民認定是大救星。接著上演一個悲劇,然後是一個諷刺故事。全片十二章的結構正如 Krashnahorkai 的原著,啟發自六步踏前、六步退後的探戈舞,不同視角有時重復同一劇情。農場最終的命運暗喻九十年代初共產主義的破產,同時也是人類共同命運的觀照。 全片最精彩兩段,一是擔當敘事者的醫生偷偷記錄村民活動,他蹣跚買醉的跟鏡,成為最感人的觀影存在體驗。另一段女孩虐貓,亦寫下影史上有數的傷感時刻。沒有故弄玄虛,一種交代故事的坦率,讓演員在真實時間存在,讓觀眾隨他們的情態同步呼吸,個中有導演對電影最大的深情與敬意。七個半小時的每個鏡頭,個個都是不朽──沒有想當然的靜止,而是自有一種有機的內在節奏。像小津和德萊葉,塔爾深諳長鏡頭的真諦。這是必須去經歷的,一生難逢的觀影經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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